“这位姑娘，请问这是在干什么呢？”日本兵用目光扫向擂台，然后微笑看向她，微躬着身子一副谦卑的模样，等她回答 。就连最中间的日本官也淡笑的看过来。

“瞎吗？自己不会看？”卫清浅简单两句撂下，闪身而过，在无人注意的角度，与汤明达弯了弯眼睛。

绿王八被这突然一句粗话堵得‘咯噔’一下，他特意挑了一个看起来长相最温润可人的姑娘，没想到居然如此粗俗？！

汤明达刚和马若兰眼神对上，打了招呼，听到这句粗话，颤着肩膀笑得无声：他家小姐，百无禁忌。整个卫家，从船上到山间行寨，大约也只有吕泰平觉得她温柔又贤惠！

“我、我是说，都是些什么人在打擂台？是卫家军吗？很厉害的样子！”绿王八看了一眼井上，得了暗示，不死心又问道。

“长嘴了吗？擂台下边那么多人，你去问动手的啊！就这身手，能叫好看？！”卫清浅嫌弃得紧，扬了扬下巴，把绿王八扒开：“起开，起开！好狗不挡道！”

明知眼前摆开阵仗的是谁，她也不打算提前打招呼。哪怕嘴皮子上压他们一点威风，那也是压啊！土匪讲什么道理？！

绿王八的修养不允许他继续表演慈祥了。硬了硬腮帮子，正欲发难，原本看向的擂台的百姓听到动静，纷纷转头看向他们。

井上为显皇军威仪，今日阵仗并不小，甫一出现就引来几乎所有人的关注。但他只想立威，并不想过早暴露皇军的意图，于是一张脸上总是保持着笑意，尽管不达眼底。

井上扬眉看向擂台下唯一坐着的汉子，看上去的确上了年纪。但其坚实的臂膀，厚壮的身躯仍旧将一身青袍衬得饱满有致。小麦色国字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略细，却更显有神。一双阅尽沧桑的眸子看过来的瞬间，能感觉自己被看透了几个来回。这目光如炬，过于锐利了。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有浅浅的胡须印子，略平的寸发间，灰白色是主调，方正的脸上没有太多皱纹，但仅有几条皱纹却颇深，配上略有些发福的脸颊，有点鹤发童颜的风姿。

此刻他笑着，甚至对自己点头示意，笑意同样生硬。限于礼貌，且他端坐依旧，并没有起身。

虽说入乡随俗，但如今的胶东已隶属大日本帝国麾下，也不算他乡。因此他并未学土匪们当下常行的五湖四海拱手礼，而是以大和民族的欠身礼，略倾了倾身子，顺势略收了收下颌，以示意回敬。想想这片土地的人民，以后都会受皇军教化，井上嘴角微扬，心情都好了些。

这个时候的日本人，已不是稀罕物。他们现下人数不多，也不大外出欺压百姓，虽然偶尔也有伤人、杀人的时候，可对百姓来说，刀枪没砍到自己身上，就觉得或许不是太糟糕。所以百姓态度麻木，只茫然的看着日本人的卫队自人群中开出一条路，再向卫老爷走去。

这些日本人脸上带着笑，行动也处处是礼仪，如今看着还挺有礼貌的，应当......不会太差吧？更何况，中国有句古话：伸手不打笑脸人。且看卫家土匪们也是一脸笑意，日本人此来，应该不是坏事吧？

沈梁在卫老爷身侧，视线扫过在场的百姓，看他们脸上无知的茫然，心上钝钝的疼......

“卫老爷！幸会！”

“来啦~坐。明达，替我招呼好太君。”

“在下来迟了，惭愧”

“非也非也，是我老头子来早了，每年一度的比武擂台，老夫特意早到，想来看看孩子们的表现。老夫刚落座，不成想太君也来得这般早。离咱们约定的时间还早得多呢。”卫老爷客气又疏离道。

“有句话是不是这样说的？心有灵犀一点通？在下也对东海风物略好奇，匆匆路过两回，看不尽此地风情，难得有机会与卫老爷相约在此，故特意早些，好走走看看。”

“不对吧？怎么会是匆匆路过呢？东海城中临街的地主大宅－－刘家大宅，可是被皇军收入囊中了吧？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，还得是皇军会调教人。那开赌场的老九，一个地痞尔，不声不响替皇军整出一个三进大院子，这事办得 可是漂亮得很！”卫老爷如数家珍般将洞悉之事尽数摊开。

“皇军虽无意与地方争锋，但如今山东已由帝国接手，且军部有令，每城都要有个联络站，在下也是苦于此令久矣。虽万般无奈，也只能执行，万望体恤！”井上就着卫老爷‘请’的手势落座。势不如人时，极尽谦卑。

“您客气啦，卫家只是个跑跑渔船，收收保护费的，何德何能得皇军如此看重？相信在皇军治下，胶东必定越发繁荣。但有卫家能效力的地方，您尽管吩咐就是，倒不必让明达这孩子特意从胶奥赶回来，他一身家业妻儿都在胶奥，日子久了该想得慌了。是吧？明达。”卫老爷依旧并未起身，只略欠身点头以示意。

擂台上两人缠斗正酣，一招一式不敢大意。但台下却没有几人关注。台下自有台下人的交手。

“的确是我们的不是，有劳汤先生了。只是非如此，无门得